2015年10月23日星期五

至敬爱的舅舅

星期五,我还喝着您送的泡參提神醒脑。晚间临睡前,看着搁在佛台上爸爸的照片,我问爸爸是否看见您了。都折腾了好些日子,近两天还昏睡不醒,苦煞了爱你的孩子和亲人。放下吧,早点脱离苦海吧。

星期六一早,表哥传来短讯。您走了,和爸爸一样在睡梦中走了。您被入殓师化过装的,庄严的遗容,让人感觉不到意识和魂魄的存在。您走了,真正的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承载着您八十多年的皮囊。也许这会儿,您已在天空俯视着我们。

妈妈留恋的眼泪让人心疼,与她同辈的能聊在一块的亲人这回真的是走光了。频频流露出的是让人承担不起的孤独眼神。虽说这也是人生过程的部分,但寥落的晚年毕竟凄楚。

在一众的父辈中,您是唯一会和我谈起文学和历史的。我们都是三四十年代写实文学的爱好者,沉醉在当时生活文化当中。您喜欢老舍的四代同堂,龙须沟。感慨于父慈子孝的家风,憎恨战争对老百姓的残害。您喜欢白光的忘忧草,周旋的不变的心,赞叹人们在感情上的真挚。从小对自己心系文学这桩事我总感到纳闷,为何身边就没人能与我分享文学的优美。直到了解了您的爱好,才知道,原来遗传自您。

这两年的春节,你都带着表哥和侄子侄女们回来和我们相聚。会上您和妈妈的喜形于色,开怀畅谈让我倍感欣慰。现在回想,鼓励和协助妈妈完成您这心愿是我做得最开心的任务。

若说前世的百次回眸才换回今生的擦肩而过。那咱舅侄的情谊在下一世会是怎样的缘份?

也许表哥还期盼着华人的七日回魂,也许您已在天国和离世的亲人们团聚。也许你仍将投入生死轮回的自然定律。今世缘已尽,您的勇敢,乐观,坚强将会是我下辈子的指南。珍重再见了,亲爱的三舅。安息吧!

此景只待追忆